“斯坦利,是时候了。”
当索罗斯第一时间赶出会场,立即拨通了越洋的卫星电话,对在另一端等待消息的德鲁肯米勒肯定地说道。
话筒那端的德鲁肯米勒心领神会,默默放下电话,对一众早已经等在外面的交易员们大声喊道:“所有人,动起来!”
交易员们先是沉默数秒,接着,几乎在同一时间疯狂地叫喊起来,脸上全是狂热的表情,短暂的兴奋之后,他们每人立刻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执行早已制定好的策略。
这些策略,就是在股市、汇市、债市等市场上做相关性的交易,尽可能从英镑下跌带来的连锁效应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一时间,交易室内乱作一团。
为什么量子基金会被天下皆知?为什么索罗斯会名震天下?
其实这与索罗斯已经做过的事和即将会做的事的关系不大,同时也很大,索罗斯不是因为做下这些事而出名,而是为了做好这些事才故意出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穷了,他的自有资金不足以令他做到想做的事情。
不管是芬兰马克、意大利里拉,亦或者他现在盯上的英镑,单凭量子基金的实力都不足以撼动,量子基金需要追随者,需要当上国际游资的一面旗帜,量子基金兵锋所指,群雄一呼百应。
旗帜不是想当就当,需要有战绩傍身,所以,量子基金的战绩必须宣扬出去,他索罗斯的名号必须宣扬出去,这也造成了量子基金让人津津乐道,对它的各种操作也是耳熟能详。
其实,华尔街类似量子基金这样的对冲基金不少,实力比他强的也有那么几家,比如琼斯对冲基金、老虎基金,实力完全可以碾压量子基金,甚至老虎基金旗下的美洲豹、美洲狮、狮子、虎猫等基金的实力都与量子基金相当。
对琼斯对冲基金在干点什么,外界几乎听不到消息,而老虎基金也是非常低调,比较重大的消息还得追溯到广场协议期间,老虎基金对日元展开过一次投机,后面这七年,报纸上几乎看不到“老虎基金”的名字。
又比如后起之秀斯嘉丽基金,最近五年也很少能听到它的消息,被人提起几乎都是因为提起斯嘉丽而被附带着,对客户披露的消息也只有今年盈利率是多少,客户的资金增长情况等等,在做什么,从来不向外界透露。
斯嘉丽基金本部只对股市、期货市场做正常的操作,动作不大,真正的大动作都是通过影子基金来完成,资金的调用又是通过南国银行的体系,所有动作都可以做到非常隐秘。
这样做,有利也有弊,有利的方面是有敌意的资金不容易揪住斯嘉丽基金的辫子,想要针对打击非常困难;有弊的方面就是不能如同量子基金一样,通过少量的资金就能搞出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以小博大。
梭哈型的以小博大,动不动赌身家已经不符合南氏目前的定位,南氏目前最基本的策略是以稳健为主,不追求财富快速增殖,只需要每年的净收入过百亿美元即可,慢慢积累,遇到投机的好机会搂一把,让当年的财报更好看点。
这次的会议,斯嘉丽基金也有派人过来参加,但是派来的人是谁,别说凯瑟琳和赵诗贤不认识,就是斯嘉丽和南易都得去翻花名册,他们两人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知道哪个高层在负责,但是再往下,具体执行人,他们只能在报表里看到是谁。
如同索罗斯,赵思贤在离开会场之后,也给PY证券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三天后,《华尔街日报》登出了施莱辛格的专访,在访问中,施莱辛格这么形容欧洲货币当前的形势:“欧洲货币体系不稳定的问题只能通过部分国家货币的贬值来解决……德国不会降低利率……”
话虽然说得非常含糊,而且也没有说清楚“部分国家”是谁,但是对于早就盯上里拉、英镑的金融投机者来说,暗示的对象简直呼之欲出。
早在八月份,英镑的币值就出现了不寻常的波动,财政大臣拉蒙特甚至在八月底在财政部大楼前发表了措辞最为严厉的演讲,普遍被外界当作是对金融投机者的最后通牒:“为了明确英国的立场,我认为英镑不可能贬值,英国也不会退出汇率机制,我们对汇率机制负有绝对义务,这就是我们的政策的核心。”
除了拉蒙特,首相梅杰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宣扬过类似的观点。
除去这些鼓舞人心的讲话外,英国也的确在市场上做出了相应的措施,例如买入30亿英镑来干预市场,又向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借入巨额的资金来继续干预外汇市场。
这些举动都和施莱辛格今天的观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所有参与的人都知道了,德国不会救英国,只剩下英格兰银行自己,不,或者应该说剩下英格兰银行和同样处于国际游资火力之下的意大利央行。
事实上,在9月8日,也就是施莱辛格召开记者会的那天,芬兰马克宣布和德国马克脱钩,容许其自由浮动,这就已经给英国、法国、意大利几国一个深刻的警醒。
虽然芬兰不是欧洲货币体系的国家,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样一个国家在芬兰马克被抛售的狂潮中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让英、法、意等几国倍感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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